笔趣阁 > 重生之妾心如铁 > 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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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穆秋闻言吓得大气都不敢出。

  耳朵里传来“擦擦”的刮眉声。

  穆秋绝望得闭上眼睛,眼里流出泪来。

  没几下就好了。

  穆春拍拍手,让玉梅给穆秋递镜子。

  穆秋将玉梅递过来的镜子用手一打,掉在地上摔得粉碎,大吼道:“疯子,疯子!疯女人!”流着泪悲愤地跑了回去,路上还不忘用手捂住脸。

  “哎,你别哭啊,不到一个月又长回来的。”穆春冲她喊,然而并没有什么用。

  玉梅和宝竹又忍不住笑起来,穆春也笑起来。

  “什么事这么高兴?”玉嬷嬷进屋,倒杯茶喝了,才道:“大小姐,那个慧娘,居然跟到家里来了,在大门被呵斥了,堵在二门口呢。”

  穆春听闻有些吃惊,但是慧娘不是可用之人,她只能当做不知道,希望她能知难而退。

  这一边,穆秋狼狈至极,回到屋子嘤嘤直哭,又找了白绫来上吊,说没脸见人。

  严氏听闻,问明情由,气势汹汹带着穆秋收拾东西:“穆家大房只手遮天,如此欺负我们母女,实在待不下去了。”

  周氏只能赶紧去拦,严氏在二门口与不敢闹腾的周氏撕扯:“大嫂,平素我敬重你,叮嘱秋儿让你们大小姐三分……今日简直是欺人太甚。”

  穆秋用帕子捂着脸,在徐嬷嬷的搀扶下低着头哭泣,似乎生怕旁人不知道她受了欺负。

  周氏论撒泼行凶,不是严氏的对手,好言安慰两句,严氏不依不饶:“……大嫂说话实在太诛心,什么叫秋儿先做的不对?她做的再不对,也不能被你家大小姐剃了眉毛……这还是秋儿性子好,若是碰上烈性的,羞愧得一头碰死了,上哪儿说理去……”

  周氏不愿意给人看热闹,劝严氏回府再说。

  严氏却不依:“此事不给个说法,没完!”

  说完拉着穆秋坐上马车,头也不回地去了严家。

  周氏头疼不已,严氏这样闹腾,丢穆家的脸面不说,怕是穆文平也不好想。

  穆春瞧着严氏得意洋洋关上马车窗户的俏脸,冷笑着道:“她既要走,就让她走,且看她能待到何时……”

  周氏正心烦,见穆春出言讥讽,又埋怨她:“你也是,吃个闷亏就算了,何故要闹成这样……落人话柄……”

  穆春看着周氏紧缩的眉头,深深叹了一口气,周氏千好万好,唯独顾虑太多,束手束脚。

  可她是偌大穆府的当家主母,也有身不由己。穆春既无奈又心疼。

  “母亲进来,我给你看一样东西。”穆春将穆秋的给她泼黑狗血的供词拿给周氏:“……凭什么她们行凶作恶,咱们为了穆家的名声,只能忍着?小惩大诫也不行?”

  周氏将那供词一字不落的看了,有些惊讶看着穆春:“她如何心甘情愿画押了?”

  “母亲!”穆春唤了一声,冷声道:“她们既然想闹腾,那就撕破了脸去。别总是仗着咱们顾忌多,不得已忍气吞声吃她们的瘪……”

  “终归都是穆家人,不能闹得太难看……”周氏感念女儿受苦,暗恨穆秋小小年纪心思阴毒,可在顾全大局和泄愤私怨中,她夹着又十分为难。

  半响,她看着穆春因为自己的犹豫,委屈得眼眶都红了,终究下了决心:“……那我让你二叔去接她们,接回来后,所有的恩怨一笔勾销?”

  穆春这才点头。

  不管穆文平如何看待他的妻女,反正这一次,她是不许周氏再低头。

  宝竹进来,悄声跟穆春说道:“那个慧娘,在咱们大门口站着呢,后来被呵斥了,又站到二门去了。”

  穆春疑惑问:“她到底想干什么?”

  “奴婢去问过她,她说五十两银子太多了,要报小姐的恩。”

  “你跟她说不必了。”

  “奴婢说了,她说知恩不报,猪狗不如……”宝竹也很苦恼。

  穆春心烦意乱,对慧娘这等执拗的人无奈,只能苦笑:“由着她吧,只是到了饭点,她若是没吃,给她送几个馒头去。”

  宝竹答应了。

  中午穆文平得了消息回来,严氏早留下能干的丫鬟玉翠,将今日发生的事添油加醋说了一通。

  “……三小姐去了回来眉毛就没有了,二太太问了才知,原大小姐找玉兰污蔑三小姐。”玉翠将严氏交待的说了,凝神看穆文平的表情:“后大太太留了玉兰问话……罚了板子就算完了。”

  话里话外,将玉兰是因为害穆春不成挨罚,居然改成是污蔑穆秋不成被打的板子。

  穆文平一向宠爱严氏敬重周氏,听完立刻道:“你吩咐去备马,我接太太回来。”

  玉翠觉得不妥,严氏的要求是“让二爷回来跟大太太吵起来,然后让大太太来认错才行”。

  可穆文平的语气不容置喙,她只能皱眉去安排,害怕严氏回来责罚她。

  严氏前脚刚在娘家歇下不过一个时辰,穆文平就骑马赶到。

  严子俊之妻曹氏,眉眼弯弯的亲自引了穆文平到严氏屋里:“……妹妹气性小,你多让着她就是,何故要闹到这等地步……”

  严氏回娘家什么也不解释,就大喇喇住下来,这让曹氏很不满。

  等穆文平登门,自然是以为两口子吵架了。

  严氏知曹氏误会,但也不肯解释。

  曹氏小气奸诈,严氏未出阁时就与她不对付,这些年更是芥蒂颇多。

  等严二老太爷与严大太爷分了家,严二老太太去世,年纪尚轻的曹氏当了家,严如玉就更看她不爽。

  这回气得回娘家,自然不肯将情况如实说来,让曹氏趁机笑话她看轻她。

  穆文平的到来,到底给严氏增加底气,她推推拒拒,答应跟着穆文平回去,但是,却是“要将前因后果跟周氏说清楚,绝不承受不白之冤”!

  又将穆秋留在严家。

  穆文平只想息事宁人,都一一答应,严氏这才趾高气扬得睃一眼曹氏,告辞都没说又离开严家。

  “呸!”曹氏背后冲她唾一口:“装什么大尾巴狼呢,真当旁人不知道她如何嫁到穆家去的?”

  “就是。”曹氏奶娘温嬷嬷附和讥讽:“要说寡廉鲜耻,咱们家这位姑奶奶,敢排第一,阳岐城就没人敢排第二……”

  曹氏笑笑,跟温嬷嬷交换一个默契的眼神:“……哎,满城书呆子,怕是只有穆孝廉上当了还当个宝吧。”

  温嬷嬷迎合着笑:“许正因为这个,穆孝廉才止步不前的……”

  两个人捂着嘴又笑起来。

  穆文平自然不知道背后有人笑话,他坐在马车里,跟严氏小意说话:“……都各让一步,大嫂有大嫂的难处,穆春的性子你也不是不知道,何苦让穆秋去招惹她……”

  “穆文平,你还是不是男人?你妻女被人欺负到这种田地,居然还叫我们算了!”严氏不依不饶,戳着穆文平的胸膛大骂:“停车……我要停车……跟你这种窝囊废待在一起,我气也要气死了……”

  严氏一面指责,一面落下泪来。

  穆文平被娇妻的眼泪激起几分男人的火气:“……那我去跟大嫂把话说清楚,只是你不能闹……”

  严氏见他肯出头,这才破涕为笑,将脸贴到他胸口:“嫁汉嫁汉,穿衣吃饭,我们跟着你,自然是希望一家人和和美美的。你说若是你不能护着我们娘儿两,我们可怎么办?”

  穆文平被她枕头风吹得晕头转向,拍着胸脯保证一定跟周氏要回公道。

  周氏和穆春在屋里,听人说穆文平一回来就去接了严氏了,不知道会怎么样,因此坐在一处说话。

  玉嬷嬷又告诉穆春,慧娘还在二门那里等着,一句话不说,一个字不问,连看门的婆子都有些害怕她了。

  穆春告诉玉嬷嬷,不要去招惹慧娘。

  人饿了渴了困了,终归是要回去的。

  慧娘又不是无处可去。

  玉棋又进来回话,说穆文平已经带着严氏往东院走来,母女两个互看一眼,周氏忍不住叹道:“你二叔明道理讲是非,可惜耳根子太软……”

  穆春很赞同周氏对穆文平的评论。

  穆文平此人,单独思考时,重情重义,迂腐固执;一旦受了严氏的蛊惑,便心猿意马,不知所谓。

  说话间,穆文平已经在外通报,周氏让他们进来。

  严氏坐下,冲周氏和穆春看一眼,才道:“今日我回来,不是觉得我秋儿错了。反而思来想去,仍旧咽不下这口气,要为了我秋儿讨个公道。”

  周氏不与严氏说话,只问穆文平:“二叔也是这个意思?”

  穆文平看了严氏一眼,此刻冷静下来的他又觉得与大嫂对阵,有些尴尬。

  “我瞧了,秋儿眉毛没了,无脸见人哭哭啼啼,着实让人心疼……”穆文平扯了这句话出来。

  周氏明了,这也是要为穆秋讨公道的意思了。

  她看了穆春一眼,将穆秋画押的供词放在桌上:“二叔请看看这个。”

  穆文平诧异拿过来,一目十行扫过,待看见落款处的名字,额上青筋凸出:“这个孽障!把她给我叫回来!”

  严氏既然敢来对质,自然早有万全的准备。

  在回严家的马车上时,穆秋就抽抽搭搭说出担忧,严氏早些还投鼠忌器,今日却是非要趁着此事扳回一城,因此算计好了。

  她不理会穆文平的怒气,状似随意得瞥了一眼:“哦,你这花十两银子诳穆秋画押的供词还敢拿出来?”

  严氏看着穆春得意洋洋:“据我所知,你手中还有一份云姝画押的吧!你倒是真能下血本呀!”

  穆文平闻言一愣:“什么?”

  周氏和穆春也面面相觑,未曾想过严氏竟无耻到这个地步。

  “秋儿与我说过,那日她与云姝在地上捡了根金钗,因不知道是谁的,就戴在头上,结果大小姐说是她的。秋儿说还给她,她却不要,非污蔑秋儿和云姝偷的。又好言哄骗,仗着我秋儿年纪小,不懂事,让她在这什么鬼供词上签字画押。”

  穆春气得“腾”从椅子上站起来,瞧着严氏气定神闲的模样,暗想此刻怕是严云姝已经与穆秋在严家串供,抵死不会承认的。

  周氏平素喜怒不形于色的面孔上,已是愤怒至极。

  严氏控诉得悲愤屈辱:“我早知的,大小姐做了假的供词,终有一天要威胁秋儿,没想到竟然作恶至此。你是想秋儿吃了亏,还因为这污蔑的供词在你手上,而不敢吭声是吗?”说话间眼泪落下来,可怜楚楚,似乎真受了天大的委屈。

  “你说得振振有词。”穆春冷眼看她演戏:“难道我是吃饱了撑着吗?费尽心思就为了剃穆秋的眉毛?我累不累?闲不闲的慌?”

  用脚趾头想,也知道不可能。

  姐姐又是威逼利诱,又是用假供词,又是用有毒的胭脂,就为了剃掉妹妹的眉毛?

  穆文平心里的称又拿不准了。

  他左右摇摆,看看哭泣的妻子,又看看愤怒的大嫂。

  “你难道不是吃饱了撑着的吗?”严氏抹一把眼泪,咄咄反问:“前几年,你为了看有个木木的小丫头着急的模样,使了几十两银子,叫十几个人一路骗她说她娘死了……”

  “去年,你闲池塘里的锦鲤吃得太多,非不许下人喂食,说要把它们饿瘦,结果死了好多条……”

  “今年年初,你跟穆夏吵架,怕穆夏报复你,让秋儿故意去挑衅穆夏,结果惹得她二人伤了姐妹和气,你还拍手叫好……”

  穆春听到这里,反而冷静下来。

  她算看出来了,今日严氏回了娘家又顺从被穆文平接回来,岂止是有备而来,简直是万全之策。

  以前的斑斑劣迹,正好说明她如今的行为虽然古怪,却不无可能。

  她任性霸道十三年,怎能期望她重生三个月后就让所有人改观?

  人家只会说“江山易改本性难移”。

  她作出此事也不奇怪。

  “行,行!你红口白牙,颠倒是非,我叫玉兰来对质!”穆春怒道。

  “行啊,你去叫。”严氏丝毫不怵,对着穆文平继续控诉:“前段时间,大小姐把屋里的玉兰给了穆秋,我还想说一团和气也好,谁知道是个居心叵测的丫鬟……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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