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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诡异


  穆春歪着头,对着铜镜在耳朵上戴两枚小巧的翡翠坠子:“大少爷呢。”

  “大少爷说什么也不信,还在跟大太太说话。”

  “那就等。”

  早饭端上来,穆春淡定地用了一碗鸡丝卤面,吃了一个小小的银丝卷儿。故意忽视玉兰的欲言又止和玉梅的淡定。

  碗筷收下去后,宝菊领着穆凌云,仍旧是窗户前站定。

  “我昨日明明派人看着的,你是怎么动的手脚?”穆凌云更多的是好奇。

  “大少爷,昨晚大小姐吩咐过了,东院所有人都不准出去,包括洒扫的婆子在内。”宝菊认真解释。

  穆凌云皱起眉头,终于面露不悦:“你这样闲着没事,装神弄鬼有意思吗?有这空档,多看看《女则》《女诫》,多学学琴棋书画!”

  “大哥怎不信我?”穆春有些委屈:“我说了,是天师说的。我对天发誓,没有动过任何手脚。若是我装神弄鬼,叫我脸上生疮脚下流脓,不得……”

  她举起三根手指头正发毒誓,穆凌云蓦地心里一惊,厉喝一声:“行了!我知道了。”

  穆春容颜娇俏,极度爱美,对长得好看的丫鬟小厮也十分抬举,在穆家不是什么秘密。

  她此刻拿容貌发誓,却不过是让祖父穆立不去监考这种跟她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。

  穆凌云隐约有些信了。

  他想了想,祖父不去监考并无大碍。

  毕竟,秋闱一场,应考三天,加上在夏秋交季,许多身体底子不好的人,就此病倒,也有底气不足的,罢笔逃脱。

  历年来,不乏临阵不能上场之人,既有考官也有学生。

  若事关他一人,他必然会一笑而过,不予理会。

  可穆春口中说的天师,预言的是穆家满门,他不敢冒险。

  此刻再瞧穆春一脸委屈,言之凿凿,心底就松动了。

  听见大哥应允的声音,穆春终于长出一口气。

  只是她仍旧惴惴不安,毕竟,命数由天,不可逆转。

  不知道她此番逆天改命,能不能成功,会不会遭受更大的报应?

  老天爷,若是有报应,就报应在我穆春一个人身上。

  她双手合十,对窗祈求。

  元启六年八月初三卯时正,穆家嫡长孙穆凌云在宗祠给列祖列宗上完三炷香,拜别家人的嘤嘤叮嘱,从阳岐城出发,赴楚州赶考。行程三个时辰,早上出发,下午到达。

  八月初十、十二、十五,连试三场。

  而穆春的禁足,一直到八月初四,确定穆凌云到楚州了,周氏才让人放她。

  穆秋等在内外院交界处的月亮门那里:“大姐,你出来真是太好了。”她说着声音低下去,似乎伤心无限,眼眶泛红。

  穆春睃了一眼她水红色的云萝裙,还有艳绿色的对襟小褂,唇上嫣红欲滴的口脂,头上一朵盛开的海棠花,冷笑着道:“三妹妹有心了,打扮得这样隆重来找我。”

  若是真心为她被禁足而难过之人,岂有心思如此盛装?

  穆秋闻言扑簌簌落下泪来,从她清秀的面庞上滑落,如风雨中被击打的小花,我见犹怜。

  穆春长期以来对她的喜爱和庇护,纵然与她惯会做小伏低有关,但是更多的,是怜惜她这张漂亮的脸蛋。

  源自严家,一脉相承的美貌。

  彼时,阳岐城为首的穆、苏两家世代簪缨,百年不衰。另有胡家紧随其后,十年间连出二位进士,四位举人,风头一时无两,大有并肩之势。

  穆家祖上,曾官至内阁大学士,乃前朝右相。只是经历了改朝换代,百年岁月洗礼,到了近四代,虽然穆家曾祖最高官职只到一州守备,但儿孙满堂,枝繁叶茂。

  穆家老爷子穆立,五十有六,楚州长史,正四品官,承袭父志,留守楚州。

  穆家二老太爷已经去世,留下二房两个儿子,一个是正五品的通判,一个是从六品的县令。

  再有穆家三老太爷入翰林院,任一院主簿,虽远在京城,但每年必回乡祭祖,老了也要落叶归根的,他的二个儿子,均在朝廷身居要职。

  更遑论穆家其余的沾亲带故的堂老爷们,分布在楚州各大郡县,小官小吏数不胜数,曾有无聊之人统计,光是排的上朝廷吏部典册的,穆姓就有十三人之多。

  如此声名赫赫,自然能在不大的阳岐城排居首位。

  苏家先祖,据说是本朝开国公苏光耀的后人,等苏光耀故去后,他的儿子袭爵。

  按本朝例,袭爵者无功勋,则要降级。

  因此,护国公的爵位,到了下一代,就差了些。

  偏苏光耀是生逢乱世,以武立功。后天下太平,苏家人骨子里的武性没有用武之地,渐渐荒废。

  读书入仕,苏家男子又缺了那根弦,因此渐渐没落下来。

  等穆家祖宗入阁辅帝,苏家默默地从第一的位置,退居第二。

  到了这一代,虽无人出仕,但苏家树大根深,祖辈的荫封还在。

  苏家体面、尊荣都还保持着。

  人说,富不过三代。

  这土地也是。

  早些年楚州-阳岐城英才辈出,各个出入庙堂,何等威风。

  许是气数已尽,当年的地灵人杰,渐渐也被别处取代。

  阳岐城养出的人不行了,阳岐城也就不行了。

  胡家是阳岐城新贵,官身虽不多,但后起之秀队伍庞大,发展起来迟早之事。

  可以说,阳岐城排的上名号的世家大族,均世代耕读,书礼传家,恪守礼制,底蕴丰厚。

  唯独严家。

  严家历代从商,到严家大老爷严子松这一代崛起。仗着家财万贯,生意垄遍,又时常做些修桥铺路,救济苦难之事,近几年在阳岐城声名赫赫,美誉远扬。

  另有一条,却是道听途说。

  据说,严家的发迹,不仅因为严子松脑子灵活,胆子大,将生意从阳岐城铺到楚州。

  更多的,是依附各种裙带关系。

  严家人貌美,又擅生女,靠着这些攀龙附凤的姻亲,严家的生意才如日中天,蒸蒸日上。

  上一世,因被所谓爱情蒙蔽了双眼,穆春没有相信。

  这一世,回忆起前尘种种,她却是深信不疑。

  她在严家三年,严家老太太文氏,她见过多次。

  年逾六十的人,发如银丝面如雪,除了笑起来的眼纹和微微下垂的嘴角,昭示着她的年纪。初见之时,穆春想文氏年轻时,定然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。

  严和明这一代,长房除了他和他大哥严和正,二房有个庶出的三弟,此外再无男丁,倒是有六七位姐妹,后来都嫁给了阳岐城排得上名号的家族。

  二婶严如玉出自严家,长相是三位妯娌之间最好看的。

  母亲大气端庄,长眼浓眉,面若银盘。

  三婶苏氏,小脸丹凤眼,小家碧玉的模样。

  而二婶,则是杏眼柳眉,樱桃小口,姿容风流。

  穆秋七分像她,还有三分,像二叔穆文义。

  这七分,让穆秋不过十二岁的年纪,就已经楚楚动人,让人怜爱。

  在相貌上,穆春是幸运的。

  都说女儿肖父,她长得更像父亲穆文忠一些,剑眉大眼,天庭饱满。又承袭了母亲细嫩白皙的好皮肤,这才能在穆家,勉强与穆秋平分秋色。

  毕竟,二叔在相貌上,跟父亲还是有些距离的。

  “美貌如花吃天下,

  阳岐城里有钱家,

  若问美貌吃哪里,

  谁家没有严氏女?”

  穆春喃喃念着阳岐城的一首童谣,没注意到穆秋已经止住哭泣。

  这童谣,深藏在她的记忆中。只是,因穆家有二婶的缘故,母亲禁止她们吟唱传颂。

  久而久之,也就忘记了。

  “大姐,你在唱什么?”穆秋见哭泣不奏效,自己用帕子擦了,带着鼻音问穆春。

  “我说……”穆春还沉浸在严氏发家秘闻中,听见穆秋问她,穆春偏头看她,双目清亮如水:“……原来有些人的无耻,是从根子里就烂掉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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